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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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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挽跟著新疆考古研究所的專家過去了烏魯木齊,入住了考古研究所的宿舍,跟著新疆考古研究所專家對這次的考古挖掘進行了詳細記錄和研究。

在沙漠裏他們雖然進行了處理清理,但是並不敢細致清理和深入研究,畢竟當時沙漠裏保存條件不當,現在到了新疆考古研究所,在合適的濕度和溫度下,可以盡情研究了。

這次的考古成果很快傳出,引起了考古界的震撼不說,就連人民日報都刊登了這次的發現,一行大標題“五星出東方利中國”醒目地進入所有人的視線。

最開始,人們下意識是質疑,不信,將近兩千年前的古墓怎麽會知道五星紅旗的五星?怎麽會知道東方紅中國崛起?

不過考古專家們詳細地給了解釋,紅星是什麽意思,中國是什麽概念,為什麽會有這麽一句話,出自史記哪兒哪兒。

於是大家便明白了,明白過後,還是覺得神秘,兩千前的占蔔術被記錄在織錦上,新中國成立三十多年,五星紅旗飄蕩,這個織錦橫空出世了。

反正考古專家怎麽解釋是考古專家的事,普通老百姓看在眼裏就是覺得神秘,覺得稀罕,覺得這意味著中國在東方的崛起,也是恰好趕上改革開放,大家夥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,人們在心理上,更覺得這就是一種神奇而偉大的預言。

這個織錦護臂一下子掀起了大轟動,不光是考古圈子內部,還在外界引起了轟動,甚至有國外考古專家把這個織錦護臂認為是“二十世紀中國最偉大的考古發現之一”。

當這個考古成果把考古圈子直接燒開了幾滾的時候,初挽正沈下心來,和新疆考古研究所的專家,一起對挖掘出來的文物進行記錄分析。

大半個月的時間,她采集了足夠的文字和照片信息,終於心滿意足地回去民豐縣,正好趕上培訓班的結業儀式。

為期四個月的培訓班結束了,有三個學員沒能拿到培訓資格證,其中一位赫然正是夏成槐。

結業儀式時,天已經很冷了,桌子上擺了熱烘烘的奶茶,葡萄幹、瓜子和羊肉幹,大家有說有笑的,熬了四個月,總算熬出來了,拿到資格證,大家的人生進入了新的篇章。

夏成槐卻是不見人影的,不知道躲哪兒去了,據說心情不好。

一直到了晚上,大家吃了一頓散夥飯,喝著葡萄酒,吃著烤羯羊,熱火朝天的,這時候夏成槐出現了,他已經爛醉如泥,在那裏說胡話。

大家沒辦法,只能勸,宋衛國幾個想扶著他先回房,誰知道夏成槐卻突然哭出來:“我來這一趟,遭了這麽大的罪,我沒拿到資格證,我以後怎麽辦,我沒臉回去了!”

大家一時無言,不過也沒說什麽,反正每次都是這樣,總有三四個拿不到資格證,這是硬性規定,而且聽說,這次培訓班莫老師對夏成槐很不滿意,夏成槐確實也做得不好。

他要是能拿到,大家才覺得奇怪呢。

於是散夥飯就在尷尬的氛圍中匆忙散了,據說這天晚上,夏成槐折騰到老晚,又哭又叫的,還吐了滿地,宋衛國幾個只能在那裏幫著收拾。

第二天早上,準備回去了,回去前,讓老莫領著,先去附近巴紮買東西,好一番買,各樣土特產都買,這次大家有了成績,心情好,舍得花錢。

初挽也買了好一堆,之後和大家夥趕回北京。

夏成槐是自己走的,沒和大家夥一起,宋衛國幾個面面相覷,也沒說什麽,反正不一塊就不一塊吧。

其實大家也不想和他一塊,大家都通過了,而且還有些考古成就在身上了,唯獨他,什麽都沒撈著。走在路上,大家難免討論下,討論的時候肯定激動肯定高興,到時候夏成槐從旁邊看著也不是滋味,還不如大家分開走,彼此都自在。

回去的路上,看著窗外的戈壁灘,那感覺又不一樣了。

來的時候,要面臨四個月的培訓,前路都是艱難,心裏的打算不知道能不能實現,但是現在一切塵埃落定,大事已成,沒什麽好擔心的了,只需要盡情地享受這次的考古成果了。

從民豐縣到烏魯木齊,再從烏魯木齊一路趕回去北京,這條路走了大概七八天,七八天後,初挽總算在北京下了火車。

一下火車,陸守儼便過來了,現在天冷了,他穿著西裝外套,乍看到她,他略蹙了下眉,之後便接過來她手中的大包小包。

旁邊宋衛國幾個,還是第一次看到陸守儼,一時不免意外。

知道他不到三十歲,也知道他年紀輕輕就建功立業進了緊要部門,如今更是外掛地方,去做一方水土的父母官,但是如今猛地看到,這麽俊逸挺拔,內斂沈穩,還是沒想到。

這樣的男人,在任何地方,都是足夠出挑的,足以吸引絕大部分女人的目光。

所以,這就是夏成槐口中的“叔叔”,這謠言是有多離譜?

初挽看到陸守儼,也是激動,不過當著大家的面,只能收斂了,給幾個同學介紹了陸守儼,陸守儼便和大家寒暄了。

“先出去吧,我開著吉普車來的,大家去哪兒,順路送一下。”

大家忙推拒,這時候他們家人也都過來了,陸守儼見此,和大家打了招呼,把初挽那些大包小包的行李都給提上車,關上車門,再次和大家道謝,這才上車離開。

等他們走遠了,宋衛國感慨了一聲:“有些人的腦子不知道怎麽長的,亂傳瞎話,瞧初挽愛人這範兒——”

這男人一看就是沒得說的優秀,各方面都優秀,長得好家境好出身好,前途也更是好,對初挽那更是沒得挑的好!

旁邊張書遠年紀大,聽這話笑了:“有些人就是嫉妒唄。”

一時想起剛才看到的陸守儼,也是嘖嘖嘆息:“其實初挽愛人,一看就優秀,那就不是一般人,這麽一說,人家初挽嫁了這麽優秀的,這輩子都不用愁吧,結果還跑到戈壁灘和我們一起吃沙子受罪——”

他說到這裏,大家都意識到了。

作為男人,他們在戈壁灘熬了四個月,其中的艱難都覺得受不了了,他們也結婚了的,知道女人種種不方便,但是初挽卻一直和大家一樣堅持著。

這其中,必然是克服了大家想都想不到的困難。

大家面面相覷,嘆了一聲,一時也是各種滋味,敬佩有,慚愧也有。

初挽上了吉普車後,卻是瞬間覺得舒坦了,心裏喜歡,喜歡得要命,側首看看身邊這個英挺沈穩的男人,怎麽看怎麽喜歡,恨不得直接撲進去。

陸守儼自然察覺到了,他握著方向盤,聲音卻是四平八穩的:“看你這樣,都要飄起來了。”

初挽側首看著他:“你不想我?”

陸守儼:“你說呢?”

初挽哼了聲,直接看窗外。

陸守儼卻在這個時候道:“給我說說,那個夏成槐到底怎麽回事?”

回去民豐縣後,她在民豐電信局給他打過電話,說起夏成槐的事,不過到底是電話裏,信號也不是非常好,沒說太清楚。

初挽便大致講了講:“就一嗡嗡叫的蒼蠅,反正這蒼蠅這次丟人現眼了。”

陸守儼聽了,道:“這種人就是愚蠢的小人,你和他是同學,以後難免要打交道,小心著。”

初挽笑:“知道,不過也沒什麽,這次尼雅遺址的考古發現,我可以直接寫幾篇論文了,我估摸著,也許能提前畢業。”

她的研究生學習是三年,但是如果提前修完學分,又有足夠的畢業論文,就可以申請提前畢業。

前些天,她和岳教授通電話,她聽著大概是那個意思,不過回學校後還得當面細聊,確認下。

陸守儼:“那倒是好,可以節省不少時間了。不過你研究生畢業後,想去什麽單位?”

依她如今的名氣和路子,想去什麽單位都是輕而易舉的,文博系統或者考古系統,都可以,不過也看她自己喜歡。

初挽略想了想:“這個我都沒想過……我也不想工作。”

如果去文博系統工作,文博系統不成文的規定是相關人員不能涉足這一塊,她也不好破了人家的規定,自然不願意去幹。

至於考古工作,對她來說只是一時的,她也沒打算真長期在這一行幹。

現在政策還沒放開,想開古玩店折騰古玩這一塊也不行,所以她竟然沒什麽合適的工作可以幹。

陸守儼聽這話:“你如果沒心思工作的話,其實繼續讀博士也挺好的,和你們導師談談,直接轉成博士吧,反正最近你成果多,之前不是還發表了幾篇論文吧,趁著這機會,轉博士應該比較容易。”

初挽其實也覺得有道理:“行,到時候再說吧。”

她算著,如果順利的話,她五年一口氣拿下博士,八十年代末文物市場政策放開,她正好博士畢業可以大展宏圖。

這麽說著,一時問起來:“你什麽時候回石原?”

陸守儼:“馬上要過年了,今年過年我就在北京了,這樣也好在家裏多陪陪你,陪陪爸。”

初挽擔心:“那石原縣呢,你過年不慰問去?”

陸守儼:“總得有個休息的時候,今年讓別人慰問去。”

初挽便綻開一個大大的笑:“太好了,那你在北京過年!”

陸守儼又問起她在新疆的種種,初挽給他顯擺了自己撿漏的漢代玉舞人,還有賭石開出來的羊脂玉。

她有些興奮:“回頭找好的雕玉師傅,把那個羊脂玉給雕成擺件,送給你,放你辦公桌上——”

她笑道:“這樣你辦公累了,一擡頭,就想起我了!”

陸守儼側首看了一眼她眸中的笑:“好,可以雕成你的模樣。”

初挽:“哪那麽容易呢,能雕個菩薩就不錯了!”

雕菩薩人家肯定是熟練工,但是雕人,那就麻煩了,不容易雕得像,不倫不類的話白白糟蹋了玉。

這麽說著,陸守儼突然問:“那位刀鶴兮,是什麽情況?”

初挽便大致講了講。

陸守儼聲音很平淡地問:“他是什麽來路?”

初挽乍聽到,略怔了下,之後看向陸守儼。

陸守儼:“怎麽了?”

初挽收斂了心神,搖頭:“也沒什麽,就是你突然這麽問——”

那個平淡的聲調,那個很隨意的語氣,幾乎和上輩子一模一樣。

當時她跟著刀鶴兮在緬甸賭石,之後還一起逛了拍賣會,逛了夜攤,回來後,她把自己在緬甸夜市買的藍寶石送給陸守儼。

讓秘書送的,秘書很快打電話回來,說陸守儼不要。

初挽便直接給陸守儼辦公室打了電話,給他大致解釋了下,告訴他那個不值錢,只是隨意買的,買了不少,就放在書桌當個工藝擺件的。

她知道他那個位置不可能隨便收什麽,他做事一向謹小慎微。

陸守儼聽到,這才收下,又在電話裏大致問了問她的緬甸之行,她一五一十說了。

當時陸守儼聽了,第一句話就是問起刀鶴兮是什麽來路,那聲調語氣和如今分毫不差。

陸守儼側首看著她:“他怎麽了?”

初挽微吸口氣:“不知道,他這個人挺神秘的,只知道這次的尼雅考古調查,他也讚助了,也跟著跑去尼雅遺址待了一段。”

她補充說:“應該是美國華人吧,我猜著,不過他對外身份一直是港商。”

刀鶴兮一直把自己隱藏得很好,在大陸改革開放的時候,他攜港資橫空出世,之後做成了大陸第一家上市拍賣公司。

陸守儼略沈吟了下:“這人來路不明,還是要小心。”

初挽:“我知道。”

在某些方面,她對刀鶴兮非常熟悉,但是在另一方面,她又對刀鶴兮非常陌生。

譬如他曾經把他的賭石技巧傾囊相授,但在他的身世來歷方面,卻不會對她透露一個字。

陸守儼:“現在盜墓和文物走私非常猖獗,這兩年破了好幾個大案,甚至這些都有地方勢力以及高官勾結,像刀鶴兮這樣的背景,又是古玩這個圈子裏的,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。”

初挽:“這倒是不至於,他人品其實應該還可以。”

在八十年代末期和九十年代初期,很多古玩圈子的大佬都沒走到最後,或者是進監獄了,或者是賭博吸毒,當然也有亂玩染上病的,總之很多人倒下了,能堅持到九十年代後期,並把公司做到那個規模,一定是潔身自好的,不至於輕易沾染那些違法犯罪的事情。

陸守儼聽這話,視線便掃過來。

初挽道:“我只是根據我的觀察判斷下。”

陸守儼略沈默了下:“也行,反正你有你的判斷,你覺得人品可以,那應該過關吧。”

初挽還想說什麽,陸守儼卻道:“今天你在家先休息下,明天我們得回去老宅看看爸。”

初挽猛點頭:“嗯嗯嗯,可以,我帶了不少特產,還有昆侖雪菊什麽的,可以讓爸嘗嘗。”

陸守儼:“晚上想吃什麽?”

初挽往座椅上一癱,側首看他:“想吃什麽都可以?”

陸守儼:“嗯,你這次去新疆,辛苦了,也做出大成績,必須犒賞。”

初挽慢吞吞地道:“你。”

陸守儼:“什麽?”

初挽卻只是側首,笑看著他,眼中漸漸彌漫出風情。

陸守儼陡然領悟了其中意思,神情微頓。

之後,視線飄向窗外:“挽挽,你能含蓄點嗎?”

到了四合院後,倒是遇到隔壁鄰居,那鄰居驚訝地看著初挽:“喲,這不是小初嘛,怎麽成這樣了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解放前來的!”

陸守儼道:“她去新疆戈壁灘做考古調查去了。”

鄰居一聽,自然意外,之後詫異:“這可真是遭大罪了。”

初挽把自己帶來的葡萄幹給鄰居分了分,又寒暄了一番,總算進了家門。

進家後,初挽發現家裏倒是窗明幾凈的,也有些意外:“你特意收拾過了?”

陸守儼:“那是自然,我提前一天過來,把裏裏外外都打掃過了。”

初挽聽著,頓時心花怒放:“就知道你最好了!”

說著她已經忍不住撲過去想抱住他。

誰知道陸守儼卻扶住了她的腰:“你先去洗個澡。”

初挽一想也是:“行。”

她在民豐那邊洗澡很不方便,只能用一點水擦身上,已經很久沒痛快洗澡了。

當下陸守儼幫她拿了換洗衣服以及熱水瓶,都給她準備好了,初挽進去洗澡。

這麽洗澡的時候,她想起鄰居對自己的驚訝,以及剛才陸守儼的淡定,突然覺得哪裏不對。

她用布擦了擦洗手架前的鏡子,對著看了看,這麽一看,果然,自己瘦了不少,小臉巴掌大,而且明顯不如之前白了。

其實她是很白的皮膚,天生的白,一般日曬都曬不黑的,但是現在,在沙漠裏經過了四個月的荼毒,她臉上已經變色了,像是塗上一層深色的蜜。

她忍不住想剛才陸守儼乍看到自己時,他好像還皺眉了,現在竟然這麽淡定,一點不想自己的樣子?

難道他因為自己變瘦了變黑了,就不熱情了?

初挽越想越覺得不痛快,她洗了個澡,便用浴巾擦了,換上睡衣出來。

出來後,就見陸守儼正把她的行李打開來收拾,那些特產歸置一邊,那些衣物用品歸置一邊。

雖然這男人實在勤快,不過想到剛才的猜測,她還是不痛快,她便直接過去,撲到了他的後背,從後面摟住他的脖子。

她攬住他的脖子,在他臉邊道:“你要給我說實話!”

陸守儼:“嗯?”

初挽:“有沒有想我?”

陸守儼:“當然想。”

初挽:“那你見了我怎麽還皺眉頭?”

陸守儼:“有嗎?”

初挽:“就是有!”

她質疑:“你是不是嫌我黑了不好看了?”

陸守儼轉過身,直接將她抱了個滿懷:“瞎說什麽!”

初挽恍然:“我知道了,你肯定嫌我這麽久沒好好洗澡!”

陸守儼聽著,無奈笑道:“我不知道你多久沒洗澡,你可沒說過,我也沒看出來。”

初挽差點跳腳:“你還笑,你還笑,你竟然還能笑!你就是嫌棄我不洗澡!”

陸守儼驟然低首,吻上她。

他吻得熱烈,初挽瞬間被席卷其中,房間內仿佛劈裏啪啦地燃著幹柴,四處濺了火星。

他這麽吻著的時候,垂眼看著她那可憐的小臉,低聲道:“我見到你皺眉了是嗎,可能是有點心疼吧。”

他抱著她,吻她的眉心:“你瘦了不少,就跟之前我把你從拖拉機上薅下來那時候一樣了。”

養了一年多,才慢慢養得豐潤,這四個月一下子都給掉光了。

初挽:“也沒瘦太多吧,我前幾天量身高,我還長了一厘米呢!”

陸守儼靜默了下,之後啞然失笑。

他抱起她來,把她放到床上:“長高了一厘米的挽挽先躺好,我給你吹頭發,不然容易感冒。”

初挽倚靠在床頭,不過一雙眼睛時不時看他。

陸守儼拿了吹風機過來,就見她頭發濕漉漉散落下來,襯著漂亮又瘦弱的小臉,蒙了水霧的眼睛裏是純潔又直白的勾引。

他神情不動,給她擦了擦頭發,又耐心地吹幹,修長的指撚起一縷看了看,像是在檢驗成果,這才滿意的樣子。

之後,他自己也脫了衣服上床。

被褥略塌陷下來,猝不及防間,初挽被有力的臂膀整個抱住,她下意識仰臉,卻清楚地看到了男人眼中不再掩飾的渴望,洶湧如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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